他看着眼前昏暗的暗道岔口,扶额无奈道,“这三年你当真没少挖……”
两人牵着手在这暗道中缓缓向前,谢樽看着陆景渊的背影,忍不住打趣道,“我想想,殿下莫不是属地鼠的吧?”
“不及东宫十之一二。”陆景渊谦虚道,“当年东宫地下暗道纵横交错十数条,也不知陆景潇如今可把它们弄明白了。”
“那想必是没有的,他说不定都没去找过。”谢樽微微摇头,“他眼中没有权争,温和又心软,不适合做太子,更不适合做皇帝。”
“局势所迫,就算他不是这块料,也必须是。”
只是磨练了那么些年,陆景潇也仍是一片赤子之心,丝毫没有太子的样子,陆景渊也不知该说他是初心不负还是冥顽不灵了。
谢樽拉着陆景渊的手紧了紧,没有说话。
这条新修不久的暗道很长很长,两人沉默着不知走了多久,直到两侧的泥土越发湿润,谢樽终于看到了向上的阶梯。
握住陆景渊伸来的手向上一蹬,谢樽眼睛被日光一晃,再睁眼时,只见眼前莺啼燕舞,碧草如烟。
长安周围的山林谢樽少年时不知闯过多少次,他轻车熟路地带着陆景渊往一处已有幽兰开放的碧涧走去。
遁入林间,泉水清凌凌地自山上留下,汇聚成一条条蜿蜒的小溪,溪水中偶有波光闪过,谢樽伸手一捞,手中便多了两只小河虾。
“诶,好像忘记带网了。”谢樽蹲在溪边,看着手中的小虾惊恐地跳回溪中,笑着甩了甩手。
“用这个。”陆景渊脱下自己雾白色的外披递了过去。
谢樽接过外披刷刷两下便将其撕成了破布,随后咂了咂嘴道:“真是暴殄天物。”
“能用就好,只是这粥得回去才能煮了。”
“哎,那就当夜宵吧。”
金黄的日光透过林叶洒落满身,溪水飞溅如跳珠,谢樽只着一层单衣在溪中将鱼虾抓住了又放开,玩得不亦乐乎。
陆景渊坐在树下,看着眼前春林影疏,白衣蹁跹,只觉时光轻缓,岁月不流。
愣神间,前方一瓢清凉的溪水蓦地泼来,将陆景渊瞬间淋了个透心凉,下一刻,一只湿润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,将他拖地踉跄向前,一脚踏入了溪水之中。
第147章
这片水域被谢樽闹腾了一阵, 鱼虾很快便跑了个干净,到最后只有一两个傻的还愣头愣脑地从这头游到那头。
陆景渊早就湿了个透彻,玩闹够了索性坐在在浅水里不动弹了, 清凉的溪水从腰侧流过,足以带走一身烦忧。
“这只好看。”陆景渊拢起一只从身边游过的河虾, 让在一旁忙着捉鱼的谢樽转过来看看,“你看,它尾巴上有几块斑点。”
“煮熟了便没了。”谢樽笑着戳了一下虾须, 那小虾猛地蜷了一下身体, 在陆景渊掌心挠了两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