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苕闻言连白眼都懒得翻,看在谢樽的面子上简要地解释道:
“傅家在武威盘踞百年,知道的……算了。”说了也是白说,“一个马贩,他手段不太光彩,没几个人知道,不过绝对可信。”
“至于花了多少钱……你回去看账单就知道了。”希望薛温阳看到的时候不要晕过去,她已经很努力地讲价了,但显然效果有限。
“哦,行。”薛温阳无所谓地点了点头,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。
于是他将地图一卷,拍着胸口信誓旦旦道:
“侯爷尽可放心,此事便交给我们吧!”
自那日匆匆一别后,众人又开始各自忙碌,连月难见人影。
谢樽昼夜伏案,处理着堆叠成山的文书,偶尔的闲暇也全部交给了战备工造之事。
这个秋季在谢樽眼中,只是匆匆一瞥的红叶而已,当他看着手边初见雏形的沙盘松了一口气时,才发觉初雪已尽,转眼又是高岗被雪,地白风寒。
谢樽抬手将吹入屋中的粉雪扫落,倚窗向正在屋里煮茶的柳清尘笑道:“三丈雪深,非远行时。”
“你恐怕要等到来年开春才能走了。”
“不正合你心意?”柳清尘将茶水添满,又盖住了泥炉的风口淡声道。
“我倒是无所谓,早走便早些回来,晚走嘛……现在能多帮帮我。”谢樽轻笑一声,将窗户轻轻合上。
这几日气温骤降,倒出的茶水没一会就变得温凉。
谢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手一抖差点把杯子给砸了:“……”
“你又往里面加了什么?”
“一点驱寒的药而已。”说着柳清尘打开壶盖,向谢樽展示了一下里面七横八竖的药材。
谢樽默默放下了没喝完的茶。
“你最好把它给喝了。”柳清尘瞥了一眼几乎没动的茶杯,冷冷道,“你的身体状况不必我多说,要是再不注意,以后有你好受的。”
“我给你配了几副药,都放在婉婉那里了,她会煎好让人按时送来的。”
“……”他可以拒绝吗?
“你这些年怎么变得这般啰嗦。”
不过随着冬雪落下,他确实时常感到倦怠,就像之前在阿勒泰时那样,只是感受没那么猛烈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