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樽看向森布尔的眼神冷锐如冰,不带一丝感情。
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……会带来数之不尽的麻烦。森布尔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,一旦情况异常,谢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,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。
森布尔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,他看着谢樽的模样,眼中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波动:“殿下刚出生时,我曾抱过殿下。”
“倒也不必扯这些有的没的。”谢樽扯了扯嘴角,垂眸看着他淡淡道,“你先前所说之事我已有思量。”
“你说你曾蒙受母亲大恩,母亲身死,便想报在我身上。”
“但若我没记错,你如今效忠乌兰图雅,如今却想我回去……”谢樽紧紧盯着森布尔,不放过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变化,“是想做二臣吗?”
“殿下恐怕误会了什么。”森布尔神色不变,将咸奶茶上漂浮的那层奶皮拨开,轻轻嘬饮一口,“乌兰图雅殿下乃是天命神女,无人可以违逆。”
“请殿下回去,仅为报恩而已。”当年格日勒塔娜身死时,曾交代过他照拂她的两个孩子一二。
乌兰图雅不愿认这个弟弟,百般防备,但他却不能全然袖手旁观。
听出森布尔言外之意,谢樽冷笑一声:“那我又为何要回去做个笼中困兽?”
森布尔叹了口气,似乎有些无奈,看向谢樽的眼神似乎在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:“南朝命数将尽,殿下若是继续留下,难逃一死。”
听见这句话,谢樽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,他看着森布尔笃定模样,心头忍不住一阵火起。
但他无意浪费时间与森布尔辩论这所为的天命或是命数,这日子还长,他们自可以骑驴看唱本走着瞧。
“大祭司弄出那么大动静,只为了这点小事?”
“是,但这不算小事。”森布尔微微颔首,算是认可了谢樽的话。
他略有懊恼,原本他是想借着入梦潜移默化地影响谢樽,成功了自然好,就算失败,谢樽也会对此事一无所知,但未曾想对方也已经早有防备。
“若这便是你的理由……”谢樽并未说自己信或不信,直言道,“那我便告诉你我的答案。”
“从前我与北境没有关系,如今不会有,以后也更不会有,若你当真想要报恩……你我形同陌路,便是最好的恩情了。”
说罢,谢樽便起身准备离开,他垂眸看着他那饮着热饮也依旧苍白的嘴唇,抿唇冷声道:
“若你还不想死,那些术法便别再用了。”
谶纬卜筮之道本就逆天而为,无论哪种术法,都会损耗自身,森布尔这一头白发定然拜此所赐,他如今的模样,已近油尽灯枯。
在谢樽即将推门而出时,森布尔再次开口:“运命不可违,叶安应当教过你吧?为何非要留在南朝与它共赴劫难呢?”
谢樽的脚步猛然顿住,他转过身去,看着森布尔的眼神瞬间变得万分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