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\t\t\t\t明来说其实是一件很有负担的事情。
这些过往同他现在割裂太深,毕竟他的人生早已经因为一些“意外事件”的发生而扭曲坠落去了另一个界面。
极其偶尔的偶尔,郁启明也会怀念当年,但那实在是概率不太高的事情,或许两三年里也没有一回。
他不是一个会沉湎于过往的人,比起过去,他永远更重视现在。
拿得起放得下,是一个成年人应当具备的基本素养,郁启明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事情上可以拿满分。
视频那一头陷入了安静,而郁启明有意为之,逐渐放慢了收拾餐桌的脚步。
他慢吞吞地刷碗,慢吞吞地冲水,慢吞吞地摆放。
几只碗筷他磨磨唧唧洗了将近十分钟。
等到全部收拾干净,实在没什么可以磨蹭了,他转过身,期望手机屏幕已经没有了裴致礼那张脸。
然而天不遂人愿,他一转身就看到了屏幕里的裴致礼手撑着下颌,一脸“我很有耐心”的模样,那双漂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。
在跟转过身的郁启明对视的时候,他甚至再次弯了弯眼角,愉悦的心情展露无遗。
……
行,输了。
郁启明坐回到了椅子前,双手交握着问他:“你不需要早点休息吗?现在应该已经将近……十一点了吧?”
裴致礼撑着头,对郁启明说:“不需要,白天睡了会儿。”
郁启明蛮冷淡地哦了一声。
裴致礼完全不介意他的冷淡,笑着问他:“忙完了吗?”
郁启明讲:“洗手间里还有两件衣服放着很久了。”
“先放一放吧,行吗?”裴致礼讲:“好不容易有空,给你介绍个小朋友。”
小朋友?
郁启明不认为钟遥山与裴邶风女士老而弥坚,给裴致礼整出了什么表弟表妹,何况新西兰时间午夜十一点,这怎么都不像是一个适合同小朋友初次见面的时间。
只是裴致礼兴致勃勃,看上去又实在不像是故意在跟他讲什么无聊笑话。
郁启明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,然后捧着水杯看着视频那头的裴先生重新下了楼,穿过了客厅,走到了下沉式的负一楼。
他一边走一边跟他讲:“过去有很长的一段时间,我一个人住在这里。”
负一楼大概有些空荡,连带着手机外放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回声。
“每天没什么事情,就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沙滩椅上听海。有一天,奶奶飞过来看我,其实是她怕我一个人太寂寞。”
裴致礼走过一个拐角,脚步微顿,他看向镜头,问郁启明:“你觉得我那个时候寂寞吗?”
郁启明手指划过水杯,白开水温热,熨帖他的指尖,他垂下眼,微笑着讲:“我不清楚你的想法。”
裴致礼说:“你不清楚的其实是我当时的处境。”
郁启明想,他怎么会清楚裴致礼当时的处境?他没有办法和途径得知裴致礼的处境。
裴致礼显然看清楚了郁启明的表情,他抿了一下唇,低声讲:“到了。准备好了吗?它很可爱的。”
视频的那端灯光微弱,除了裴致礼自带回应的话以外,背景音里,还有不怎么清晰的、低低的呜咽声。
郁启明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糟糕预感直冲脑门,然而视频那头的裴致礼无知无觉。
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柔软的笑。
刻意压低的嗓音带出了许多真切的期待,他说:“其实之前我就想问问你,像小满那样活泼性格的狗如果不喜欢的话,沉稳一点的你会不会喜欢?”
摄像头在郁启明毫无预备之下翻转。
镜头里,软垫上,被吵醒了的白毛小狗呜咽着打了个哈欠,它张开了嘴,蛮开心地冲着裴致礼摇了摇尾巴。
镜头外的裴致礼蹲下了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