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那时候很害怕去上学,因为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又看到我的画被贴在黑板上,我有把这件事告诉过我们班导,但他说我的东西我应该要自己收好,而且没有证据说是她们拿走的。」
绍臻还一直觉得是她自己的问题,还觉得没有证据让班导抓人是为难他,然而一直到了諮商室里,她才幡然醒悟,才惊觉这一切是多么的荒谬。
一个不作为的导师,正是霸凌越演越烈的推手,在他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默许中,霸凌会更加残暴。
「我现在,好气喔。」郡凯的拳头早已攥紧多时,他有多愤慨就有多无奈,「可是我不能帮你做什么。」
「我也有跟我妈说过这件事情,但她只跟我说不要理她们,要怎么不理?没办法不理啊!」绍臻吸了吸鼻子,委屈巴巴地说:「她只会叫我回家不要摆一张臭脸,不然办转学啊,还说为什么她们不去排挤别人要排挤我,肯定是因为我有什么问题。」
谈及她的妈妈,郡凯不便多做评论,他只能一再地说:「不是你的问题啊,是她们的问题,她们乱排挤人是她们有问题!」
绍臻含泪笑了笑,他能给予这样的回应,就已经做得够多了。
「我后来上高中后变得很带刺、很难接近,其实在我看来高中的大家都是天使,可即使如此,我还是不怎么跟人接触,除了我的前闺密。」她无奈一笑,说:「我非常不相信人,心理师告诉我,她们利用我、出卖我,其实就是背叛,而且我还被背叛了七八次,要怎么再相信人?」
「我真的听得好生气喔!明明你是因为好心才去陪那个被排挤的人,她们怎么还反过来捅你一刀?」郡凯的情绪激动,他最见不得自己的朋友遭受到不义之事。
如果善良的回报是伤害,那该有多心寒?
更何况她当时那么小……
「我现在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散发那么难接近的气场了。」
「因为那是保护我的高墙。」高墙挡下了朝她射来的箭雨,已经伤痕累累的她,任何受伤的风险她都无法承受。她淡然地说:「虽然很孤单,但我安全了。」
「噢不……这句话听起来好悲伤。」郡凯的心里漾出一丝酸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