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这一次,该照着史书来
襄阳城的大营中,殷旷之终于不算是纯粹的白身了。
荆州刺史王忱年老体弱无法亲临,一切事务多在襄阳城外,襄阳太守邵寄灵又生怕上前线,加上皇帝似乎十分信任殷家人。
以至于殷旷之年纪不大,却成了军中监察管代,在这大营之内有相当大的话语权,地位甚至隐隐高于一些将官。
只不过殷旷之行事十分低调,对将官十分尊重,从不干涉主将行事,也让营中还算和谐。
此刻身为襄阳新营主将的彭炎宇正在阅读着新到的前方信件,身边则是包括彭鸿在内的,襄阳一带的几名都尉等武官,当然也还有殷旷之。
胡须白的彭炎宇将信件放在营帐内的桌案上,其余人也能看得清上面的文字,内容毫无意外的都是催促。
催钱粮,催军械,催人!
在当初军情刚刚送到的那些天,汇总了荆襄地区大部分精锐的一支队伍,已经由南蛮校尉殷觊亲自带领出发北上。
如今在襄阳大营处的,除了少数算是老卒的兵丁,其余的三万多人几乎都是新招募的乡勇,看似人数不少,但极度缺乏训练,说白了就是一群才披上兵袍手持兵器的百姓。
“时间不等人,我们该开拔了!”
“可是新招乡勇操练不足,难以成军啊!”
“是啊,而且我们都走了,万一真有个闪失,襄阳怎么办?”
彭炎宇一听这话,立刻看向说话的人,军中最忌讳未战先怯。
“你的意思是,我等此去若败,贼军就能长驱直入,还是需要准备据守襄阳雄关咯?”
“末将失言”
彭炎宇又看向一边的殷旷之,后者年纪虽小,但这段时间调度有方,调整招募安抚乡民,搜集军械钱粮等物也出色,算得上是一个能人,所以也不能因为年纪小看他。
“殷管代怎么看?”
殷旷之也不犹豫,看向帐内站着的众人,最后望向坐着的老将军。
“将军,在下以为应该立刻开拔,越快去往前线越好,这里所招募的乡勇,想要操练成军时间永远不够,但前方是等不了太久了.况且以新卒成军难,但作为补充则可”
“这位将军说得也不无道理,胜败乃兵家常事,虑败则必思襄阳,留下三千人继续在此操练即可,若有万一也能依托襄阳阻挡贼军”
说着殷旷之笑了笑看向帐内众人道。
“不过我等能做的就是如此了,到时候自然有别人去想办法,反正若是此番若兵败”
说话间,殷旷之抓住腰间佩剑轻轻拔出一指之宽,剑身反光照到脸上。
“小子我也不打算活着回来!”
殷旷之这话说得风轻云淡,但一个儒生,却莫名有种淡淡的肃杀之气。
“好!说得好!殷管代年纪轻轻有志如此,我等身为武人岂能落后?”
彭炎宇直接站了起来。
“传我军令,明日一早大军开拔北上,相关人等速速归建!”
“诺!”
——
随着襄阳大营中军令的下达,襄阳城中的氛围也一下子变了,许多在城中的带甲之士也快速回归大营,而城内外的许多百姓大多也都知道大营要开拔了。
襄阳城的城楼顶上,此刻庄霖、夕渺、无名和刘宏宇四人站在这里,望着城中一些归营的兵士,也看向城外那一片新军大营。
虽然火气一片,但是却又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笼罩着大军上空。
庄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,心中恍惚之下,闪过一种风中烛火飘摇的错觉画面。
这是一种心中意像的呈现,也是一种“易”的层面的灵觉延展。
“这新军大营此去,只怕凶多吉少.”
夕渺此刻忽然说出这样的话,也让庄霖心头一惊,正好印证了他心中画面。
庄霖忽然心中一动,开口问道。
“夕渺道友精通天机卜算之道,不知可否算出此战吉凶?”
庄霖说的此战自然不是单指这襄阳新军去往前线的吉凶。
而夕渺心领神会,立刻从袖中抖出一个淡金色圆盘,左手托盘转动,眼神流转其上,右手则快速掐算,时不时还会掐几个手诀。
一股若有若无的流光从夕渺和其手中圆盘上散发出来,无形之中似乎与天地气机相连。
不过夕渺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舒展,时不时眉头紧皱,往往在罗盘之上光芒大盛之后才会微微舒展。
大约半刻钟之后,夕渺身上才停下了动作,一切华光全都消散。
“嗬”
轻轻吐出一口浊气,夕渺取出手绢轻轻拭去额头的一些细汗。
“麻烦了一些,似乎有人动了一下天机,不过还难不倒我,此番晋军会大败,十二万大军全军覆没,洛阳陷落,之后有些乱.”
无名和刘宏宇则两人本来并无所觉,只是看向身边的庄霖和夕渺之时,能明显觉出二者神色似乎有异,又听到夕渺推算所得,再看外头的新军大营,顿时能觉出那浓烈的人火气之上是一股危机感。
“不对劲?”
无名这么问了一句,否则先生和夕渺道友为什么如此反应?
庄霖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,但又说不上来,或许是悲悯之心吧,只是大势使然,有些事已经是注定了的。
但刘宏宇的反应则更直接,忽然一抖袖口,从中飞出好几本厚厚的书籍。
几本书就悬浮在刘宏宇面前,他则手指微微拨动书页,几本书立刻开始快速翻动起来。
良久之后,其余书全都合上,其中一本则固定在一页上。
“师尊,找到了!”
另外三人全都看向刘宏宇所示的内容,写得并不是很详细,但大致归纳起来就一个内容。
太元十五年前后,东晋大将朱序在洛阳一带抵御西燕和翟辽的进攻,成功保卫了洛阳.
“嗯?”
庄霖疑惑一声,而夕渺更是愣了一下,直接伸手将悬浮的书抓了过来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夕渺虽然去过末法时代,但或许是思维局限,当时除了恐惧于灵气枯竭和法脉断绝,只以为古时一切都已经断去,又感慨时代发展,根本没有往有些地方去想,此刻看到这书不由惊呼出声。
刘宏宇则平静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