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呢?”
这乖猫歪脸问他。
“什么呢?”
阴萝舔了舔唇,“然后呢,我就被你藏进被窝里,剥着漂亮的衣裳,啜着甜蜜的唇,给你疼一辈子是不是?说要做我炉鼎,你是把我当小妻子养呀,小天骄,小剑道,你要废了我,你好贪心的呀。”
他喉结微微滚动,“我并未——”
她却搂住他的颈,细牙啮着,“哪,你信不信,只要我躺下来,乖一点分开我的腿儿,我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,日后你做大掌君,我就是掌君夫人,可这权尊是虚的呀,你终有一天会死的,到时我又怎么办呢?再寻个强者,把裙儿掀掀,再勾一勾他的腿喔?”
“我是小蠢货么,凭什么要把虚无缥缈的情欢做我的依靠呢?”
“还是你要我学那凌穗儿张穗儿什么的,也搞那一套没什么屁用的死后火葬场?”
谢灵吟喉头愈发紧涩,竟有些抓不紧她。
堂前浮动着昏暗的尘雾,她葡萄眼儿淋着晦暗,唇上却似烧了一把火,“我生前就要风光万丈,诸神拜我!死后也要天光昏暗,诸魔贺我!”
少年读不懂她的野心与阴毒,他只是担心她会尸骨无存。
他低声。
“可,可这二十万年前,你要是死了——”
二十万年后的天帝妹萝,太阴帝君,甚至是极乐小教主,都会不复存在。
“我没有死在男人的床上,死在我的野心里,会很可笑吗?”
谢灵吟没有说话,他的巅顶骨被一支华艳至极的金花箭贯穿而过,凌厉的,呼啸的。
于是。
当她双手磨入膝盖,他情不自禁为她而高颤着剑心。
未时,诛神折魔宫。
谢灵吟亲自送阴萝拜的师,她身怀天罪道体,天赋异禀,心性至坚,果然被那绝情道的大掌君看中。
那绝情大掌君饶有兴致,“这度厄剑派的谢小剑君,是你的小情郎儿?”
谢灵吟知道她又要说什么炉鼎,她那张嘴得理不饶人,总爱贬低他,他也习惯做她踏脚石,因而平心静气站着。
可过耳的却是她娇烈甜蜜的笑声。
“是我的小夫君,未过门的呢,掌君可不许觊觎。”
轰然。
凌冽风声碾过他的双耳,模糊得尖锐,他惊颤抬眸,映入眼的却是她弯弯的笑唇,慵懒的眼窝。像是某个平常至极的清早,栾花带点清苦,她睫毛湿润,软软耷耷趴在他的胸前,还含着他的娇媚纯真。
坦率的,不需要掩饰的,偏爱。
“入我门墙,当杀天杀地杀神杀魔,杀尽一切动心之外物。”绝情大掌君仍是笑声不断,“怎么办呢?你俩人情丝交缠,分明是动心之象,得死一个才行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