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按照顺序,她这冷美人师尊作为诸天首道,应该最先觉醒,但祂被阴萝在仙朝坑了一把狠的,帝师清誉尽毁,心境也是天翻地覆,竟是错过了时机,阴萝猜想是返天珠勾动了祂周身的枢机,让祂返还了原世的记忆。
张悬素微侧着脸,容色寂冷无边,两指挟着一枚青幽色的消恩钉,冷声问她,“这四十九枚消恩钉,你受是不受?”
“不受!”
阴萝折起那一床水绿细纱,赤足落地,“其一,我本就拜在师尊的膝前,我枕在师尊的膝中,我睡师尊,天经地义,有何不可?”
张玄素陡然想起在人间学宫拜师的那一幕,祂被那奸狞宦臣当做礼物般送出去,真是神魂颤飞,羞于启齿,这刻薄寡恩的逆徒非但没有丝毫的忏悔,竟还说天经地义,有何不可?征圣帝君骤然动怒,消恩钉就掷了出去,钉入了阴萝的一侧手骨。
血花绽开,滴滴答答。
这娇气的祖宗竟然没哭出一声,仍旧固执朝着他走去,“其二,师尊一昧纵容妖魔弟子,妨碍我帝业登鼎,我替师尊清理门户,有何不可?”
张玄素呵斥,难掩失望,“那你也不该哄骗吾亲手杀了他们!”
“他们该死!”
这逆徒比祂更加动气,“妨了我与师尊的亲热,还离间我与师尊的信任,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,让师尊的眼里只有我!只让他们普通去死,都是我怜师尊的不忍心,给他们一个痛快!”
“你——”
祂有些惊骇。
怎、怎么就疯魔到了这地步?
征圣帝君初初觉醒,两世的记忆并不能很好融合在一起,对阴萝是熟悉又陌生,但她往前走一步,如同虎狼狩猎,祂心宫一颤,又是一枚消恩钉射了出去。
而她仿若不知疼痛,再度拔腿。
“其三,师尊处处宽待众生,徒儿嫉妒得癫狂,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师尊修无情神道,此后众生不过眼,只有徒儿侍奉在侧!”
征圣帝君:“……”
祂已经说不出话来了,两世的祂都被这一番狂言冲击得不轻,祂指间挟着第三枚消魂钉,竟是怎么都发不出去了。
阴萝竖起了第四根手指。
“最后,师尊那弟子茸茸金,她两世都踩着徒儿的肩,成全她的报恩好事,贪心的偷儿烂货,还想要肖想师尊贞操,我怎么能放过她?这诸天能踩着我郑阴萝的骨头往上爬的,便是不知死活,既然不知死活,我就让她领教一番何为万劫不复!”
锋芒尽露,杀气盈野。
悬素帝君只是怔然一瞬,那逆徒就站到了他的面前,只有一臂之远,祂有些不适,想避开她那过分凶恶的眸光,反被她擒住了手腕,从她那腕骨出来的魂血,热刺刺地流淌入祂的袖间,这让祂无所适从。
“这一枚消恩钉,师尊又想钉到何处?是否要徒儿被钉得肠穿肚烂,师尊才肯解气?”
“……你先放开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