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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随手脚利落地将纸裁成小块儿,放在檀韫面前,替他蘸了墨,檀韫接过笔,思索一二,坏心眼地写下惩罚内容。
“七叔。”戴凝光跟个猴子似的蹿到檀韫面前,俯身说,“让我写一个嘛。”
檀韫把笔让出来,微微侧身,给他让出位置。戴凝光拿笔哗哗写,檀韫看着他的字,说:“该练字了。”
“我这是遗传我干爹了。”戴凝光说。
“放屁!”戴泱说,“你又不是我生出来的。”
戴凝光搁了笔,把纸随手抓成一个团子往盒子里一放,笑嘻嘻地回去玩儿了。
*
傅濯枝从衙门出来,傅一声坐在车上啃羊腿,见了他便通风报信。
“檀监事还在外面玩儿呢,半点没想回家。据说他们在玩什么骰子,输家要抓阄惩罚,檀监事运气还不错,就输了一回,本来该唱曲儿的,但他那嗓子唱不了,就抱着琵琶拨了一曲,仙音玉影,那些小子魂儿都飘了。”
傅濯枝说:“去秉笔府。”
“可是您没有被邀请。”傅一声说。
傅濯枝端坐主位,凉凉地看了他一眼,说:“我是檀监事的家眷,快点儿。”
第69章 三个六
马车停在秉笔府门前, 戴泱的掌家宦官亲自出门迎接,恭敬地请傅世子下车。
傅世子与檀监事的关系虽说还没有挑明,但在他们眼中也差不离了, 傅世子这么晚过来能是为了什么事儿, 大家伙也心知肚明。掌家宦官行礼,笑着请傅濯枝入内, 路上说:“督主喜欢热闹,常设宴款待,但檀监事平日里不常和咱们一道玩儿,一年里难得赏脸几回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檀监事难得出门浪几回, 您就甭计较了!
“他忙。”傅濯枝说。
掌家宦官听出一股子家眷的语气, 笑而不语。
傅濯枝一路行去, 这秉笔府富丽堂皇,和它的主人一样直白。廊下没人了,只空着几张摆着残羹冷炙、酒壶瓜果的桌子, 可以窥见先前的热闹,屋里也只剩下一桌人了, 却是仍旧人声嗷嘈。
掌家宦官正欲通传, 傅濯枝抬手阻止, 上前一步,听见了里头的声音:
“别逮着我欺负啊。”
懒懒的,轻哑含笑,是檀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