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记录其实是假的。魏忠贤根本没用司礼监的马车,本来是不应该有什么记录的。崔文升之所以能调查到这条记录,是因为王安在册子上动了手脚。看条记录之后,崔文升简直是如获至宝,根本没有往造假作伪的方面思考。可即使崔文升非要刨根问底,他也查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。因为负责照管马车的宦官和其他前代的司礼监宦官一起离宫养老了。
“他,他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!?”调查的过程和事情的前因后果翔实而充分,不由得魏朝不信。但魏朝想不出魏忠贤如此做的动机。
“唔”崔文升表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。“他俩的关系,可能有点儿不正常。”
“你放屁!”魏朝罕见地骂了脏话。“客巴巴是个好女人。”
“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,但这是事实。”崔文升有些羡慕地说道:“魏忠贤进宫的时候没割干净,他肯定就是用他下边儿那玩意儿,和这个女人搞到了一起。”说着,崔文升还拍了拍棺材。
“什么?!”魏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
“这事儿你不知道?”崔文升反问道。
魏朝摇摇头。他当然不知道。王安对这件事情下了封口令。当魏朝进司礼监任秉笔的时候,魏忠贤已经痊愈了,因此也就没有人特意告诉他这件事。
“你要是不信,可以去问老祖宗。就是他老人家下令把魏忠贤剩下的那颗鸟卵给割掉的。”当崔文升在簿册上看见魏忠贤的大名时,他立刻就联想到了魏忠贤被再阉割的事情。“我想啊,就是魏忠贤起事了,怕他和这个女人有染的事情败露,从而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,所以才杀人灭口的。”
“魏忠贤!”魏朝的心底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怒火。“我拿他狗日的当兄弟,但他狗日却背着我搞我的女人!还杀了她!我肏他奶奶的腿儿!”魏朝狂暴地想要摔点儿什么,但左顾右盼间,却只见香案上的祭品。
在魏朝看不见的地方,一道光焰从地面上直冲云霄,并在暗沉的天空中绽成一朵明亮的火。
砰!一声爆响,震碎了魏朝最后的坚强。他伏在棺材边儿上,号啕大哭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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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足银铃摇,锦衣绣带舞。伴着明灭不绝的焰闪,西选侍李竺兰在乾清宫为皇帝跳起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独舞。
焰闪未绝,曲终舞毕。乐工们面圣退去。偌大的乾清宫内也就只剩了皇帝和选侍两个人。
“跳得好!”朱常洛喝彩赞叹道。
“贱妾谢皇上垂怜。”李竺兰将双手放到腰间,微微曲身。她轻轻地喘着气,额头上冒出细密的香汗。
“过来。”朱常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,示意她坐上来。
李竺兰羞怯一笑,踮起脚尖,一个旋转,然后整个身子都倒在皇上的怀里。她的身体很健康,并不过轻,但因为对力道的把控已至臻化,所以这一倒只有带着春意的风情。“皇上。”她仰躺着,双眸里反射着摄魂夺魄的光晕。
李竺兰的羞怯并不是伪装出来的,因为她在这张熟悉的脸上,感受到了一种陌生,但又极具吸引力的神秘魅力。朱常洛八月戒酒,九月康复,到现在已经自律了三个月。长久的锻炼和规律的饮食,销蚀掉了他全身脂肪,尤其是脸上的虚胖,这让他看起来既威严又干练。
在李竺兰看来,她的丈夫从一个经常发脾气但不失智慧的阴翳的大男孩,变成了一个富有主见和侵略性男人。这个男人的情绪很稳定,从不歇斯底里,仿佛一切尽在掌控。
“你真是个漂亮的妖精。”朱常洛俯下身,轻轻地吻在她的嘴唇上。仿佛为今天的会面定上了一个旖旎而婉转的调。
“皇上.”李竺兰顺势揽住皇上的脖子,回以更为热烈的深吻。
和她身体一样,她的嘴唇既软且香。这倒不是因为什么玄学的因素,而是因为她每天早晚都会洗澡,并用上各种昂贵的香薰料给自己每一寸肌肤着香。
良久,朱常洛放开了她,两唇分开时,依依不舍的舌尖拉住一条细密而晶莹的丝线。
“就要封妃了。朕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朱常洛突然说道。
李竺兰还沉溺在拥吻带来的香腻之中,本以为皇上放开她之后的下一步动作,就是把她从头到脚脱个干净,只剩挂在脚踝上的银铃铛,然后抱到床上去办事。没想到皇上会突然问这个问题,所以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。
要放在以前,李竺兰这时候已经幻想着皇上要让她继封后位,然后得寸进尺地凑上去发表意见了。但现在,她只说:“恩宠封赐之事,不是贱妾能够置喙,还请皇上乾纲独断。”
朱常洛还是微笑着,脸上没有进一步流露出满意或是试探的神采。“朕准备给你封贵妃。你觉得如何呀?”
“贱妾,多谢皇上怜惜。”李竺兰其实是有些失望的:做不成继后也就算了,皇上现在连皇贵妃都不愿意给。
想到此,她的眼神里多了些小情绪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