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劳烦杨公公了。”王平鲸松了一口气。为回以善意,他摆手下令道:“咱们出去等。”——————
负责抓捕张煜、马堂、胡宾、潘相、丘乘云等五名征税太监的千人队,在教忠坊、昭回靖恭坊、保大坊、仁寿坊等四坊交界的十字路口分成五队散开,分别在各自领队的率领下飞奔着前往目标所在地。
东千户贺孟准自带一队,顺着安定门大街,来到教忠坊一处门庭惶然的府邸。这是马堂的居所。
咚!咚!咚!贺孟准略一仰头,便有几个番子走上去粗暴地敲门。
“别敲了,动静小点儿,老爷还在睡觉呢。”门内传来一个问询的声音,却没有立刻打开。“谁啊?”
“开门!有要事。”最靠近府门的番子大喊道。
“唉!你谁啊?知道这是谁的.”一个穿着灰白色袍的仆人将门打开一个缝隙。他刚探出脑袋,还没来得及摆出不悦的神情,就被人给推到地上去坐着了。
“你们他妈的是谁啊?要干什么!”仆人一个挺身从地上翻起来,横眉看向身着五品官服的贺孟准。“你他妈个芝麻大的混账鸟官儿,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?”
“知道。马堂。”贺孟准一脚将这个颐指气使的仆人踹翻。然后大声下令道:“封府!”
说罢,贺孟准一把将仆人扯起来,冷冷地问道:“马堂呢?”
“你他.你到底是谁啊?”贺孟准的架势让仆人识趣地收起了往日的嚣张。
“你刚才要是再把那个‘妈’字骂出来,我就叫人抽烂你这张臭嘴,然后再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地拔下来。”贺孟准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仆人的脸。“东厂拿人。”
“爷!”听见“东厂”两个字,仆人一下子就软了,他本能地想要下跪,但贺孟准像抓小鸡似的扯着他的衣领,他也就跪不下去。
“带我去找马堂。”贺孟准命令道。
“好!好!好!爷这边儿请。”仆人摆手引路。
贺孟准松开手,又翻了翻白眼,骂道:“哼。狗样。”
要不是贺孟准刚刚开始念书认字,他高低得骂一句“色厉内荏”。
当仆人带着贺孟准以及几个番子来到正房的时候,马堂刚被院子里突发的响动惊醒。这时候,马堂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,只当是仆人们忘了规矩在家里吵嚷。
“爷,就是这儿。”守门的仆役连称呼都改了。“马堂这会儿一定还在里边儿。”
贺孟准摆手。周围的番子立刻过来推门。但屋里插了销,番子们推不动。
“踹。”贺孟准没心情再让人叫一次门。
砰!插销显然质量不错,番子一脚下去,竟然没踹开。
尽管门没开,但马堂却被这个动静给整清醒了。他收回攀峰把棍儿的左右手,坐起身,厉声喝问道:“谁在外边儿发疯!”
砰!回应马堂的是更加猛烈的踹门声。
“找死啊!”马堂愤怒了,他撩开被子撑着床沿,越过同样赤裸着的少年,踩到地面上。
砰!这次,四个番子一起用力,硬生生地将拇指粗的硬木插销给踹断了。
“马堂,我是东.”贺孟准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房间里淫糜的景象给气笑了。“呵!怪不得快巳时了还不起来。”
马堂的被窝里一左一右地躺着两个赤裸的人,都挺漂亮,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,这并不是一对少女,而是一男一女。他们是被马堂买来暖床以及满足他那异样且变态的心理需求的。“呀!”少男少女原本还茫然地仰躺着,当看清凶神恶煞的贺孟准时,立刻就瑟缩到了墙角,依偎着蜷到了一起。
“马公公。好生享受啊。”贺孟准满脸鄙夷,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。
“你是谁,要干什么?”马堂脸上的肥肉随着嘴唇的蠕动而颤抖着,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怕,还是因为冷。马堂扯过衣架上的丝质纯白贴里衫,套在自己的身上。贴里衫的透光度很好,这让马堂看起来宛如一块被宣纸包住的高档肥猪油。
“东厂。拿你。”贺孟准撩开衣摆,露出腰牌。
“你你.为什么拿我?”马堂只觉得脑子“嗡”的一声就没法思考了。他两眼一黑,向后仰倒,脸色苍白的可怕。
“我给你半刻钟穿衣服。”贺孟准没打算回答,也不需要回答。与锦衣卫捉拿外官不同,皇帝下令逮捕作为家奴的内宦是从来不需要什么佥签驾帖的。
“还有你俩,也穿上衣服,东厂要清点马堂的资产,人丁也算.”贺孟准指着蜷在墙角的少男少女,突然觉得不对。“.你俩是兄妹?”借着穿门而入的阳光,贺孟准看清了少男少女的脸。这让他本就皱着的眉头立刻被挤成了“川”字形。
“姐弟。”求生欲极强的门房仆役凑到贺孟准的身边,脸上爬满了谄媚。“马公公特别喜欢和这样的男女一起睡觉。更喜欢看他们睡觉。”
“悖逆人伦的混账东西!”贺孟准一脚将呆若木鸡的马堂踹翻,然后像拖着在脏污的河水里泡浮肿了的死狗那样,将马堂拽出正房。“给这头肥猪把猪皮套上。他还有福要享,别给冻死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