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\t\t\t\t年给他拿放在后背箱的吉他,说要弹给对方听。
结果衣服太厚了,何乐为连吉他都抱不住。
陈政年哭笑不得:“给你加大暖气,外套脱掉吧。”
“好吧。”何乐为拧眉,不情不愿地拉开链子。
其实外套是陈政年给买的,分开三年里,陈政年在他们加拿大的家里添了很多只属于何乐为的衣服。
每一次给自己买,就要想起小猫,然后给小猫也买几套。
何乐为很喜欢这件厚实的羽绒外套,虽然穿起来显得笨拙,但没什么重量,轻却暖和。
好在车里的温度正正好,脱了外套也不觉得冷。
小猫就架起他的吉他,起势很标准,扬起下巴豪迈道:“要听什么曲儿,小爷给你弹。”
装腔作势的何乐为也很有趣,陈政年看了他一眼,很想亲他,可惜在开车。
“弹什么都爱听,你帮我选吧。”
何乐为没有说歌名,拨片轻轻划过吉他弦,白团子是笑着的,但他的音乐却带着一点感伤。
陈政年仿佛看见了一场雨,弦音在湿润的空气中颤动,有位孤独的旅人在雨中漫步。
调子轻轻的,缓缓的,和弦转换之间,格外温和而深邃。
像昔日被雨水模糊的记忆,既清晰又遥远,陈政年想起来他跟何乐为的第一个通话、第一次见面,那时候怎么会猜到,原来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啊。
雨点拍过空荡的街,音乐忽然停下来,何乐为笑了笑。
他说:“我生命里下过一场雨,短暂地覆盖了三年。”
那时候真的以为熬不过来了,如果眼睛看得见,景色大概也会是灰色的。
幸好他的爱人有伞,抱住他的那一刻,伞把雨也带走了,何乐为又拥有了春天。
吉他曲是小瞎子对过往的道别。
很快,曲调开始淡化悲伤,渐渐鲜活起来,雨后春笋般蓬勃生长,调子轻快,何乐为跟着“哼哼”,没有词,只是随心所欲地弹奏,脑袋也在小幅度地摇摇晃晃。
于是陈政年笑了,路边的松柏一棵接一棵闪过,他希望更快一点,落地枫叶林,他想要亲吻小猫。
“结束啦,怎么样?”何乐为精力旺盛地弹满了整个路程,放下吉他,急吼吼地想要听见陈政年的评价。
陈政年把车停好,解开安全带,越过驾驶位,用最直白的亲吻回答小猫。
很棒,他的小猫当然是最棒的。
何乐为下车之前再次把自己裹回一个白团子,热乎乎地踩在地上,脚下突然发出“嘎吱”声,他愣在原地,不敢动了。
“陈政年!”小猫惊奇地喊。
“嗯?怎么了?”陈政年绕到副驾来,望见小猫就跟傻了似的,指着地面,“这个,是枫叶吗?”
陈政年轻笑,并没有直接回答,引导说:“摸摸看。”
小猫就僵硬地蹲下身,指尖触碰到凉凉的叶片,他抓起来,很慢很慢地摩挲。
忽然“哇”地大叫一声,扬起笑意盈盈的脸,朝陈政年激动道:“是枫叶!边缘刺刺的!”
小瞎子捏着叶根,抬手挥了挥,“好漂亮!”
橙红色的枫叶在阳光下像蝴蝶,展着翅膀,精致而灵动。
谁说盲人没有审美,他们同样可以感受漂亮。
白团子小胖猫站起来,一下跳到陈政年身上,“秋天很美,枫叶很美,我喜欢你!”
依旧是没有逻辑的话,但陈政年懂得他,用力把团子抱紧,“我也喜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