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\t\t\t\t过一个三年都不愿意主动治疗的病人,您认为他今天能够敞开心扉吗?”
“还好,病症确实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,只是酒,务必要严格控制,这个不伤心,但很伤身。”
陈政年说:“好,我会注意。”
医生边敲键盘边说:“中度抑郁,重度酒精依赖,目前最重要的是控酒。情绪方面,他很依赖你,多给他一些陪伴,眼睛问题也要关注,但是不能过火。”
“还有,”医生停下动作,很郑重地望向陈政年,“你跟我说的感情问题,我个人认为这并不是导致他生病的直接原因。当然,我目前没有客观依据,不过据我了解,他三年前性格开朗,不像是会自我堕落的人,所以我猜测,其中应该还发生了别的事情。”
陈政年表情渐渐严肃,陈述说:“他没有完全堕落,在事业上很努力,而且成绩不差。”
“我知道说这种话其实作为心理医生来说,是很不专业的。您是他亲近的人,所以请您设想一下,他当初选择分开,目的究竟是为了让大家都变好,让自己有时间变优秀而配得上未来的你;还是说,自暴自弃,要跟你老死不相往来?”
陈政年顿时怔愣,他深知,何乐为不是这样的人。
小瞎子吃得了苦,可以为了热爱勇敢尝试配音,可以为了恋人没日没夜地克服外语困难。
他只是看着像软糯小猫,但骨子里是坚韧的向往阳光的鹰。
理想也许不大,但一定会坚持。
心理医生的话点醒了陈政年,何乐为不可能这么脆弱。
“这方面,您可以试着从侧面关注一下,尽量避免直接提起,不要起冲突。”
陈政年神色凝重,道了声谢。
出门前,医生最后嘱咐了句:“有一点希望你能清楚,盲人并不比任何人差,有时候你也要学会享受恋人的照顾。”
医生祥和的目光望进人内心深处。
陈政年终于松开眉心,淡淡勾一下唇:“我知道,我一直都知道。”
何乐为等得有些久了,心里的不安就更重,他努力控制住让手指不抖,但收效甚微。
这时候,陈政年终于出来,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手,就好像他们从来没分开过。
何乐为不懂,为什么陈政年能做到既往不咎,而他自己还在耿耿于怀。
“想什么呢?取完药回家了。”陈政年牵着他走过有很多人在的大堂,何乐为挣扎了一下,但对方把手收得更紧。
他只能小声提醒:“陈政年,这是外面。”
“嗯,所以呢?”陈政年理所应当,“我牵我对象有问题?”
何乐为一怔,嘀咕道:“我们还没有复合。”
“哦,那我牵我未来对象有问题?”
何乐为说不过他,干脆不说了。
他脑子这几天就没有不迷糊的时候,突然陈政年就回国了,突然陈政年又回到他身边了,甚至一次又一次告诉他,还喜欢他,还爱他。
何乐为没有办法否认,他太留恋这份温情了,以至于头脑发热,任由陈政年胡闹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正常、”
陈政年发动车子,没有让他把话说完,直接打断道:“没有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喜欢别人?”陈政年气笑了,真心想撬开小瞎子的脑袋,看看他在想什么。
何乐为揪着手,不说话。
陈政年就叹了口气:“如果没有你,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心动。”
车窗映着的睫毛倒影倏地颤一下。
“何乐为,不要妄自菲薄。”
陈政年目视前方,情话说得那么直白,又那么动听,“我爱你,是因为你值得。”
何乐为彻底没声了,陈政年疑惑地瞥他一眼,小猫竟然在噼里啪啦掉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