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\t\t\t\t政年兴味索然,恹恹地准备收回视线。
突然,何乐为微微侧过头,嘴角挂着一抹明媚的笑,“把脑袋靠在车窗上,说话会抖,好好玩,你要试试吗?”
随后他又自然而然地重新将头靠回窗沿,像是在给陈政年展示。
晚上九点十五分,陈医工在出租车上确诊了。
何乐为智商二百五。
第10章上药
何乐为借住的这几天,陈政年感觉自己家像搬进来一窝蝉。
单是在野外听还不够,回到家还有“蝉”在耳边叽叽喳喳。
他就不懂,断了一只手,摔伤两条腿,怎么还能每天兴致勃勃,好像有说不完的话。
“物业大叔说我家的水已经完全干了!”何乐为高兴地向他宣布这个喜讯。
陈政年难得松一口气,真心祝贺:“恭喜。”
“那我是不是就得走了啊?”何乐为摸着脑袋问。
他总是那么直白,换作谁都不好回答,可对面是比他更不通人情的陈政年,雷厉风行道:“收拾好东西,我送你下楼。”
“啊?”连何乐为都懵了一下,想想又觉得没有毛病,终于可以回家了。
他一瘸一拐地往房间方向挪,走路很慢,陈政年分心多看了两眼,突然凝住视线。
他记得何乐为的膝盖只是轻微的摔伤,按时上药的话,情况应该一天比一天好,可是现在看起来比早几天还要严重。
他不算学医的,但多少沾了点职业病,倒不是关心,只是好奇这人是怎么把病情弄得一天比一天糟糕。
或许新的发现,能成为研究方向。
陈政年喊住他,“你腿还没好?”
“哎,你说这个呀,快好了吧,我都没感觉了。”何乐为说。
陈政年没说话,站着审视了何乐为一会儿,干脆直接走到人面前,弯身撩起裤腿。
何乐为平时是极少穿短裤的,除了摔倒那次,陈政年几乎没有见过他的腿。
猝不及防看见白白的两根筷子腿,还让人怔然片刻,陈政年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,来到膝盖位置。
左边这块肿得老高,周边还围了大片乌青,陈政年一眼就看出不对劲,“怎么回事?”
何乐为摸了下鼻子,讪讪道:“也没什么,就是你不在家的时候,撞了几次。”
新的环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适应,寻常人尚且如此,更何况盲人。
何乐为刚搬回自己家那时也经常这样,所以他就把家里所有边边角角,桌子椅子尖锐的地方,全部用胶带缠上。
但这种方法显然在别人家不可行,他想着多撞几回就长记性了,再说也住不了几天,就没跟陈政年讲。
谁想到陈医工慧眼如炬,在最后关头竟然还是被看出来了。
这事吧,他自己也觉得尴尬,一个地方撞两三回,本来陈政年就嫌他笨,这下又添了一些证据。
陈政年放下裤脚,表情没什么波动,也不说话,就这样转身走了。
何乐为眨巴两下眼皮,噘起嘴又自己摸索着往房间去。
其实相处久了,何乐为就发现,陈政年这个人不仅仅是面上的冷漠,本质上对世界就不太关心。
比方说每次吃饭,明知道阿姨站在旁边候着,也不多问一句吃过没,还是何乐为第一天来随口问了,阿姨说:“没有先生吩咐,我不能吃的。”
陈政年这才知道,阿姨吃饭原来还需要经过他开口同意。
偶尔陈政年打电话不知道避人,喜欢一边开免提一边干自己的事。和对面一起研究实验数据的时候头头是道,一旦聊到别的……他直接就挂了。
半分情面都不给,何乐为甚至觉着对方当初能耐心听完他的求助电话,实属不易,说是被上身了都不夸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