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下人送来晚膳,怜儿帮着张罗在食桌上,又送人出去,她与这下人已经稔熟,也时常会打听些别院的事。
回来时脸上带着笑意,姝烟瞧得挑眉,问她怎么了,怜儿道:“姑娘听了也会笑的,真真是一个出气的事,是那位陆爷,昨晚不是说走么,竟没走呢,转到冬萼院里抱了一个九娘,结果脱了裤子……”
怜儿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,一个劲儿地摆手摇晃。
苏遮月看得茫然,却见身旁的姝烟“噗嗤”也笑了出来,又道一声,
“该!”
第85章 姘头
原来苏遮月在天芷那院里惊魂一出的时候,外头都在纷纷扬扬地传陆衷那档子事。
苏遮月这时也想了起来,当时邓婆婆是得了外头下人的传信,才匆匆离开的,她隐隐约约也听到陆爷什么的,但当时自己神魂惊颤,根本无暇细想。
不过就只是昨夜见了一面罢了,她此刻连陆衷是个什么长相都记不得,更不用说去关心他出了什么事。
怜儿在旁边笑得前俯后仰。
一半是因为当时宴上陆衷不拿她当人看,如今见他出丑,倍儿解气。
不过在那些贵人眼里,连姝烟这般的姑娘都不过是用来暖床发泄的物件,更不用说她们这些丫鬟了,她恨是恨的,扭头就忘了。
这笑的另一半,还是因为这事真也是太逗了。
却说陆衷这人娶十多房妾,也不只是因为钱多势大,想这陇安府有钱有势的也不少,虽不及他,但买这么些个人也都是小菜一碟,之所以没像陆衷这么夸张是人家也有自知之明。
一般生在富贵乡的男子,不追慕功名的,平日里哪一个是动手能劳的,那从小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,能躺着就不坐着,能坐着就不走着,到了年纪立刻放浪声色,无所忌讳,这般虚度,就是个身子骨健的,一般没到岁数都蔫了,休说十来房姬妾,就是两三个美艳的,也顶不住那妾室的需索,故而不少一过了而立,都开始洗心革面学佛学道,写字画画或是提笼逗鸟,端的都是一个个看破红尘的样。
实则哪是真不沾酒色,真就是年纪大了,有心无力。
而陆衷偏偏就是那个异类,他虽也是繁花锦绣、蜜糖水里泡长出来的,却有着非常人的本钱,这才能娶得这么房,且那雨露竟都眷顾得过来,是以与他差不多的世族子弟观他多娶,一面嫌他放诞,一面又艳羡得紧。
姝烟揉了揉笑僵的脸,收敛那点子幸灾乐祸,正经地思索了一会儿,向怜儿道,
“这事几分真假,别是你这丫头上一回记恨了他,来我这儿以讹传讹?”
毕竟陆衷那名声儿是这浮云阁里经年不衰的话茬,哪一个姑娘不知道他在床上如何能逞威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