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真是个大工程!十一月份西伯利亚的冷冽空气扯拽着发绳摇摇欲坠,令她不禁怀念起了自己法力还充沛的往昔岁月,若不是因变故也不至于沦落至此。
女巫在脚尖触到地面那一瞬松了口气。温暖的夕阳霞光天边倾斜,将她的轮廓描上一圈金边。她把手做成喇叭状,笑容牵扯出酒窝挂在脸庞,扯着嗓子往高塔尖尖方向喊:“我很快就回来!!!”
等回来了,又是几天之后?
28天。
他一天天思念着她,几乎死掉。
/03/
他用惨痛的代价证实自己的确无法离开母亲。无论是从心理还是身体上,都彻彻底底被驯化成独属于她的玩物。
他是被她折断了羽翼的金丝雀。
“亲爱的,唱个歌吧,像我曾经唱给你的那样。”
温和舒缓的语调。
他缓缓睁开眼睛,如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依旧是那样的温柔,却叫他惊颤。
可怜的雀儿受了惊,想飞走,被身上的铁链束缚。沉重的链条随着他向前并手爬的动作发出闷响,再想继续,被她攫住脆弱纤细的脖颈。
“对不起啊亲爱的,让你等太久了。可是…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?”
她阴涔涔地说。
……
/04/
很久很久以前,人们将红发视为邪祟不祥的象征。当时有片森林,而森林深处就住着这么一位令人畏惧的红发女巫。
红发女巫法力强大,这使得她永葆青春而百年不老,森林万物都敬畏她、依附她。直到有一天她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上的法力开始慢慢衰退,青春也从她身上流逝,死亡的恐惧萦绕她,死神在她背后举起镰刀。
荒野里有种草药,书上说得到它就可以恢复法术,她连夜去采摘。
女巫自身无法吸收草药,翻阅古籍,古籍上说要将草磨成粉,喂给使用者自己亲身所生的年幼孩童,将孩子作为储存法术的容器,再通过特殊仪式,以此来维持使用。
担心永生不死的秘法被人得知,女巫从此将孩子锁在高塔。
为了防止孩子长大之后逃离高塔,女巫在塔四周施下诅咒,一旦他的脚尖触到塔底,如同被烧红的钢针扎进足肉的疼痛会在一瞬间蔓延,随后昏厥。
女巫轻飘飘的念出咒语,让禁锢亲生骨肉的诅咒化成血色字符绕着塔底、塔腰,钻进塔尖窗口。
施咒那年儿子六岁。女巫随手把自己小时候穿过的碎花裙子胡乱套在他身上当衣服穿,任他在深秋赤裸着脚丫蹦蹦跳跳要抓字符,嬉笑着喊,“妈妈!快看这个!”
诅咒猝不及防深深刺入孩童眼眸。
混杂鲜血的泪水滴淌。
啼哭换来她温暖拥抱。
她说甜心呀,宝贝呀,蜜糖罐子呀,我的小心肝儿呀,你一哭妈妈就心疼。
她的吻会随同话语一同飘落,覆在他的额头,就这样,他在母亲的甜言蜜语里浸泡了十几年。直到最后一颗乳牙掉落,直到母亲再也不会跟他讲关于牙仙子的故事。每隔一段时间,女巫将他浓妆艳裹,像摆弄精致玩偶般把他搁置到梳妆台,边给他梳头边唱起不知名的歌谣。
『长发长发金灿灿,我的咒语掉落在晨露里……』
窗边的乌鸦扑棱棱飞进来,在女巫的肩头停歇。儿子好奇的想摸,被乌鸦侧身避开。它转身埋进女巫如血的红发,女巫不耐烦的将这个小东西揪出来扔到一边去。
时间好漫长好漫长。
从发顶梳到发尾。
儿子坐不住,在椅子上东倒西歪不安稳,女巫眉眼弯弯,抬起手指弹了他一脑崩。吃痛的宝贝捂着额头流眼泪,女巫没再关注他,只是细细捋着手里的发丝,继续把童谣唱完。
『让月光把金线纺成辫,让金发缠住春天线。』
他的长发在母亲的歌声中泛起光芒。
女巫贴近儿子的脸,冰凉的脸肉刺得他微微打颤。她说出的话像是在叹息:“甜心,你可千万不要离开这里……”
儿子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艳丽的脸,懵懵懂懂的点头。那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母亲那句话里的警戒意味,直到他由于思念而将自己的头发作为绳索抵达塔底,想要去找消失已久的母亲,又因为诅咒而痛到昏厥。
惩罚在这一刻才真正开始。
他或许应该多等几天的。母亲说的话一向是正确的,不可违逆的,他应该相信,应该牢牢记着刻在心口。
而离开是禁忌的,不被允许的。
记不清那天的风有多大,他又有多忐忑不安去面对未知的一切,只记得脚尖触到青草地那瞬间的剧烈刺痛,像是无数根银针直直凿穿了他的血肉。
原来外面真的像母亲所说的那样危险。
他不该出去的。
一切都是为了他好。所以母亲将铁环扣在他脖颈,把他这只不安分的小雀牢牢困锁在高塔。
“你是妈妈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,妈妈怎么会害你?”
女巫亲吻他的脸颊,把手伸进他的层层覆盖的长裙。粉红色的阴茎被握住的那一刻,他绷紧的脊椎窜过细密电流。
没有涂胭脂,他脸上却泛起不正常的红晕。
她顺着孩子的锁骨往下吻,撕裂他的衣襟,破破烂烂的花边袖掉落,露出他白嫩的肌肤。是雪般的颜色,点缀着两点红。
他粉腻的乳窍被她重重碾磨,
“亲爱的,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,一辈子不分离。”
/05/
家里有两条规矩他不可触犯:
一,不可以剪断自己的长发。
二,不可以离开高塔。
他违背了其中一个,就不该再犯另一条。
妈妈说,为了防止他剪头发要把他的手捆起来,好好锁住,这样他就再也碰不了了自己的头发,再也离不开高塔。
“还有一点惩罚。”